第298章 脱身之计

临溪而渔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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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8章 脱身之计

    霍子元知道他现在所在的位置就是京城西城门附近的一片中层居民聚居区。

    住在这一片的人只能算是薄有资产,算不得大富大贵。这种人在京城里也是最多的一群人,所以这里藏个人还真是容易得很。

    尤其是他住的这片地方,经常会有大富大贵的人家在这里看上小家碧玉,养为外室。

    给人做外室的,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深居简出,不和左邻右舍来往,通常隔段时间家门口才会热闹起来,有华贵的车轿停留。

    所以像霍子元所在的这个院子一样,终日紧闭了大门,并不会引人注目。

    霍子元不禁冷笑,这个老狐狸,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滴水不漏的啊!

    而且前后左右的院子都已经安排了他的人,想要逃出去,除非自己会遁地!

    想到“遁地”两个字,霍子元忽然想到了黄蓉给他讲过的一个故事,说是有个叫江玉郎的人,被一个女魔头抓住逼婚,那江玉郎就在茅厕的茅坑洞壁上挖了个地洞,最后逃出生天。

    他觉得这个故事值得借鉴。

    只是他并不想去茅厕里挖洞,也太恶心了。

    而且,他也不需要这地洞有多长,只要足够穿越霍云恒的封锁就可以了,到时候他鱼入大海,可以自由脱身。

    霍云恒的手伸得再长,也不可能做到把京城里每一个人都烂熟于胸。

    打定主意之后,霍子元就吩咐照顾自己的人给自己准备一些菊花,“我要种花,尝一尝‘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滋味。品种要多,颜色么,不拘什么颜色都可以。”

    然后他就在自己的床铺底下开始挖坑,挖出来的土就带出去,和栽花的土混在一起,还趁乱弄了个园艺专用的小铲子来挖坑。

    他把大部分土都存在了床底下,然后每日悄悄转移出去一部分。

    如此这般,院子里都被不动声色垫高了一层,那些种植下去的菊花,因为霍子元有了在乡下种地的这番经历,竟然也养得似模似样,死掉的秧苗少之又少。

    他存心折腾,种好了之后,嫌布局不够好,又挖掉重新种,非要种出来个花样。

    霍云恒过来就看到院子里的土全被翻了一遍,霍子元一手土两腿泥,亲自种花、夹篱笆。

    不禁微微蹙眉,在他看来,这种事情,若是有朝一日自己退归林下也可以这样怡情养性,可是霍子元才刚刚二十出头的年纪正是青春正好的时候,怎么就开始弄这个了?

    他是为了存心气自己吗?

    霍子元分明看到霍云恒来了,却视而不见,头也不抬地道:“现在这院子里还乱的很,大约再有一两个月也就成规模了。”

    霍云恒以为他在和自己说话,便道:“再有三四个月,便已深秋,你这菊花虽然耐寒,可也会慢慢凋零。”

    谁知,霍子元招了招手,旁边就屁颠屁颠跑来一条四腿矮矮一脸蠢相的土狗。

    那土狗在霍子元腿上蹭了蹭,一脸的讨好。

    霍子元把手上的泥巴在一旁的毛巾上擦了擦,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油纸包,将里面的卤肉拿出来喂狗,慢悠悠补充道:“到时候你可以在我这五彩斑斓的花园里随便打滚折腾,我还可以给你做一个鲜花盛开的狗窝,你可欢喜?”

    霍云恒的鼻子差点被气歪了,原来方才这不肖子是和狗说话来着!

    霍子元打发了土狗,又继续挖坑种花。

    种了个差不多,便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去洗了手,便命人传膳。

    霍云恒在一旁看着,送上来的饭菜只够霍子元一个人的分量,碗筷也只有一副。

    霍云恒在霍子元对面坐下,敲了敲桌子。

    霍子元不理他,只是埋头吃饭。

    霍云恒忍耐不住,道:“没看到为父在这里吗?”

    霍子元淡淡说道:“霍丞相身居高位,时不时还会陪着今上同桌用膳,自然知道食不言的规矩,怎么,难道有同僚或者是下属在陪你吃饭的时候,随便开口说话,你不会怪罪?”

    霍云恒眉间怒气一闪,说道:“子元,我是你父亲!”

    “我知道,”霍子元放下碗筷,优雅的擦了擦唇角,“从血脉上来说,我不能否认这一点。但是,霍丞相,你也要明白,当年,我被逼离开相府,被人追杀,几次三番九死一生之时,怎不见你派人来救?

    “当我走投无路,几乎自刎之时,怎不见你这位父亲来说一声‘我是你父亲’?

    “我流落荒野两三年,胼手胝足,躬耕陇亩之时,也未曾见你派人来找我。只是当我的生活稍稍有了起色,有了一个倾心相爱的女子,有了个美满的家,你便出现,要夺走我的一切!

    “霍丞相,”他抬眸看着霍云恒,面上表情似讥似讽,“你这个父亲还真是令人可敬可佩啊!”

    霍云恒饶是在官场浸淫三十余年,听了这一番话也不禁要脸红,但他只是略沉了沉心思,便道:“子元,你现在是唯一寄托着我厚望的儿子,你该知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而且不经历一番磨砺,你的性子便无法沉淀下来,不经历一番苦难,在处理变故之时你便不能从容不迫。”

    “所以呢?”霍子元斜着眼睛看他,脸上连一丝笑容也没有了,“霍丞相的意思是,你让人害死我亲母,让我历尽人间辛苦,死去活来,都是为了我好?”

    霍云恒皱眉,他的意思可不是这样的,只是霍子元所经历的一切换一个角度一看,就可以像方才自己所说的那样理解,可他本意却并不是像霍子元所说的这样。

    但他身居高位已久,从来都是别人恭维着他,他何曾需要向别人解释什么,所以便淡淡说道:“你若这样理解,也未为不可。”

    “呵呵,”霍子元冷笑两声,“那我可还真是要辜负你的一番美意了,您这样的厚待,我这样福分微薄之人,还真是承受不起呢!”

    霍云恒眉头一皱,“子元……”

    “不必说了!”霍子元霍然站起,“我同你没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