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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远方丈离的不算近，林乐霜等人低声说的话听得并不太明白。
他看着人面雕非常有气势地带着一群恶鸟再次袭来，心中一喜。
熟悉人面雕习性的人都知道，它们不能够接受失败和抗拒。
一旦有了目标，就会百折不挠地达到。
看样子这些人面雕果然没有辜负国师的训练，已经迅速地找到了林乐霜阵法中的漏洞。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到人面雕将林家兄妹撕成碎片了。
清远方丈手上的念珠串在飞快地旋转，两条舒展开来的眉毛默默宣泄了他内心的喜悦。
功曹椽史偷看个正着，心里不由就是一沉，“这些鸟看起来杀气腾腾的，这一次，怎么瞧着都有点玄呢。”
袁仵作的脸色阴沉，“确实有些危险。”
薛神医全神贯注看着那只还在休憩的耗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在那些鸟将落未落之时，阵中之人迅速地调换了位置，清远方丈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林乐霜竟然指挥这些人迅速地改变了阵法。
这套阵法，他颇有些眼熟。
不会吧……
人面雕志在必得地带着鸟儿们再次展开了袭击，然而，就在它们即将破阵的一刹那，荒山的中心突然出现了广阔的温泉，腾腾地冒着热气，处处鸟语花香，令它们心旷神怡。
鸟儿们的杀气顿时被消减了不少。
即便它们是从遥远的西越国被召唤来，死心塌地地跟随者人面雕，但对于长安寒冷的冬日还是非常不适的。
见到这样的环境，鸟儿们欢喜地鸣叫着，扑扇着翅膀落了下去。
人面雕中年纪最小的那只——半大的人面雕更是发出了欢喜的啼叫。
为首的人面雕大叫了数声，都没有拦住孩子的降落。
降落在温泉边的鸟儿越来越多。
人面雕在高处盘旋，大声疾呼，要让这些鸟儿清醒过来，迅速地杀了那些敢于伤害鸟中君王的人类。
然而，鸟儿们乐不思蜀。
它们沉迷在这令鸟儿们愉悦的地方。
即便是在迷茫的雾气之中，偶尔显露一些杀气。
但那也只是消纵即逝。
鸟儿们慢慢都消失在雾气之中。
人面雕意识倒不好，立即唤起了小人面雕。
然而，已经找不见了。
山谷里突然出了一声豹吼，激起了那些落在树梢的鸟儿们。扑棱棱地煽动者翅膀想要飞走，然而，晚了。
诵经台上的人们，看着这些鸟们突然之间就消失了杀气，在地面上欢快地扑棱着翅膀，被不断换位的侍卫们扭断了翅膀，扔出场外，接着又被另外一些守在外面的侍卫们拾起来，放入围了黑色的布幔的笼中。
“这是怎么做到的？”贼曹椽史吃惊地问。
所有在场的人都忍不住想知道，林家是怎么做到的？
淮阳王妃实在是太厉害了。
即使他们不懂行，也看出来了，林乐霜在其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你看到了吗？”贼曹椽史欢喜地看向功曹椽史。
“我看到了，”功曹椽史内心狂喜，这一次，他们又要圆满地完成任务。
袁仵作一脸骄傲地说：“我就知道，她一定能做到的。”
清远方丈的脸色变得铁青。
这阵法被林乐霜叠加五行八卦使用，竟然有如此神奇之效，连人面雕都不是对手。
实在是……
他的忍耐，在小人面雕即将被擒拿的瞬间达到了极限，手中的念珠串崩断了，念珠一颗颗地掉落在诵经台的台面上。
“妖鸟还不速速受死，”清远方丈大喝了一声。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打断了“猫眼”那一吼的摄心之效。
小人面雕从沉迷中清醒过来，顿时没有做任何犹豫，一个旱地拔葱直直地朝天上射去。
这一招，简直是匪夷所思。
正在换位的侍卫们并没有来得及阻拦。
一支箭紧跟着射了出来，紧追着小人面雕。
那是林先情急之下，再次拉满了弓，射出了最后一只箭。
他放下了手中的剑，剑阵立即少了一块，阵法有了破损。
剩余的鸟儿们扑簌簌地飞了出来。
那只箭的速度非常快，差一点就要射中，大人面雕突然飞过来，猛地一扇翅膀，将那只箭扇开了。
人面雕发出了凶残的叫声，这一次的叫声中带着深深的忌惮和仇恨。
清远方丈双手合十，大声念着谁也听不懂的梵语。
人面雕对应着发出了桀桀的怪叫之声。
这一次的战斗，它们已经损失了四成的鸟。
那些从阵中逃离出来的鸟们立即回到了人面雕的身边，它们个个都蔫了。
人面雕又短促地叫了几声，鸟儿们迅速排队，形成了新的阵型，再一次朝阵中扑去。
“这些鸟是疯了吗？”贼曹椽史不解地问。
方才它们可就差一点全军覆没了。
怎么这么快就卷土重来？
林乐霜突然举起脖子上挂着的玉哨，吹出了三长两短的哨声。
“这是做什么？”贼曹椽史问。
功曹椽史：“兴许是为了提醒大家小心注意？难道说这一次人面雕要入阵了？”
贼曹椽史点点头，这也不是不可能。
袁仵作紧张地拉了拉薛神医，“不会有事吧？”
“怎么会有事？”薛神医看着耗子在地上慢慢地抽搐，毫不在意地回答。
清远方丈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狞笑。
他所念的梵语中，夹杂了训鸟时常用的西越国语，人面雕立即听明白了它们该怎么做。
只可惜，国师不在这里，不然……
人面雕即将俯冲到阵中时，突然传来了几声奇怪的口哨，这几声口哨让人觉得异常的不舒服。
就连伏在地面上的耗子都忍不住将头使劲地朝地下钻去。
人面雕的动作一顿。
接着又是几声口哨声传来。
清远方丈的神情顿时放松了下来，这一次，是完完全全的放松。
功曹椽史明白，清远方丈的帮手来了。
他不由得有些紧张地看向了场中。
人面雕扑扇着翅膀，掀起了飓风，迅疾改变了方向，朝着诵经台袭来。
原本还在看戏的人们，立即发出了惊呼声。
谁能知道，这些鸟会突然改变主意，袭击诵经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