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夜蔓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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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然守了傅延北一天一夜,最后被周斯南强制去休息。

    周斯南:“你再这样下去身体也会受不了的,延北醒来看到你这样,他会心疼。”

    叶然满脸的憔悴,“斯南,我没事。我坐这儿也能休息。”

    周斯南:“frank不是说了吗,他会醒的。”

    叶然默了一会儿,幽幽道,“可是醒来会有什么后遗症,他也没法保证,不是吗?我怕他又把我给忘了。”

    周斯南扶额,“叶然,你还爱他吗?”

    叶然望着沉睡的他,“我这一辈子都无法爱上别人了。”

    周斯南敛起眉眼,“有一种可能,延北可能以后都不会想起以前的事。”

    叶然淡淡一笑,“想起或者想不起又有什么关系,只是他活着就好。”他能好好的活着,她已经很感激老天了。

    周斯南轻叹一声,推着她,坚决地要让她去消息,“走吧,去休息。”

    “斯南——”她坚持,“我不想去。”

    两人纠缠间,叶然的余光突然瞥见傅延北手指动了一下,轻微的一下。

    叶然定住了,“斯南——你看延北——”

    周斯南回头,“没啊。叶然你别骗我了。”

    叶然大步走到床沿,“延北——延北——”她抓住他的手,一声一声轻轻的叫着他的名字。

    周斯南拧眉站在一旁,“叶然,你也看到了,延北没醒。你是太久没有休息,才会出现幻觉。”

    “我亲眼看见的,这不是幻觉,真的——”

    “好了,叶然,你真的该去休息了。”周斯南一脸的为难。

    叶然喃喃低语,“我真的看到了——”

    周斯南的手搭在她的肩头,“走吧,你再不走,我就叫人来了——”

    “别吵了——”这一声声音沙哑浑浊,病房瞬间安静了,静的只有浅浅的呼吸声。“斯南,你太吵了。”

    周斯南一激动,“延北,你真醒了啊!”

    “恩。”他动了动手指,“扶我起来。”

    周斯南小心翼翼扶起他,“我去叫医生,你别乱动。”

    窗外一种她不知名的花盛开着,叶然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美的花儿。

    叶然站在那儿,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浑身的血液都在流窜着。

    傅延北轻轻抬起脸,一双幽深的眸子浅浅地落在她的身上,打量着她,他忽而一笑。

    叶然卡着喉咙,心情有些紧张,一时间不敢出声。

    傅延北刚刚醒来,精神也有些不济,“坐吧,老站在那儿不累?”

    叶然一脸紧张,“你还记得我吗?”

    傅延北表情专注而认真,半晌慢悠悠道,“这位美女很面熟。”

    叶然的身子虚晃了一下,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眼眶瞬间盈满了热热的液体,她死死地咬着唇角,“你先休息一下——”她恍惚地转身,往外走着。

    傅延北眉心皱起,看着她满是忧伤的背影,终于不忍心再逗她,“然然,我和你开玩笑的。”

    叶然只觉得自己好像从云端掉落,却还是踩在棉花上,她深吸一口气,“恩。”

    傅延北眨了眨眼,“你过来些,我眼花看不清——”

    叶然抽了抽鼻子,自己真没出息,他在耍她,她还是舍不得生他的气。

    “医生怎么还不来?周斯南干什么事去了?”叶然担忧道。

    傅延北拉着她的手,“我睡了多久了?”

    “一天了,吓死我们了。”叶然不敢去想那天的情景。

    傅延北抿抿嘴角,“事情都解决了吗?”

    叶然点头,“时轶已经没事了。”她的目光紧锁着他,心里突然萌生了一个希冀。

    他到底有没有想起失去的记忆?

    傅延北头依旧有些晕眩,那一棒打的真是重,他的身体隐隐作痛。

    “延北,你有没有——”叶然忐忑不安。

    这时候医生推门进来,经过一番检查之后,frank点点头,“我说了没有事吧,现在你们相信我的话了?”

    叶然脸红。

    “淤血会慢慢消去,这几天注意静养,好好休息。”

    叶然感激地说道,“谢谢。”

    “不用谢我,是他自己命大。”

    众人一走,病房安静下来。

    周斯南一脸悦色,“傅大哥也快到了,我先给阿姨打电话,让她先放心。”

    傅延北嗯了一声,“出去打吧。”

    周斯南嘀咕了一句,“知道,我不当电灯泡。”

    叶然轻笑了笑,“他这两天很辛苦的。”

    傅延北唔了一声,“回头你在时安那里帮说说好话。”

    叶然侧着头,默了一下,定定地对上他的眼睛,“以后你不能再做什么危险的事了,知道吗?”她慢慢低下头,脸埋在他的掌心,热热的温度一直传到她的心田。“那天,你流了很多血,就像那次车祸,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傅延北指尖颤了颤,“我不是没事吗。”

    叶然没有说话,温热的液体落在他的掌心。

    傅延北感觉到掌心似有一阵刺痛,“然然,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我向你保证,我会陪你一辈子的。”

    叶然哽咽,眼底闪烁着细细碎碎的泪光,“说话算话?”

    傅延北抬起另一只手轻轻顺着她的发丝,她的发质柔软,一根一根缠在他的指间,“一言为定。”

    他对她承诺过很多,以前的事他都没有做到。

    以后不会了。

    晚上,傅延林来到医院,一身寒气,再看到傅延北没事后,他厉声道,“这回给你休一个月,把要做的事一次性解决了。回头好好去公司上班!”

    傅延北轻笑,慵懒地靠在床上,“大哥,我现在是病人。”

    傅延林胃疼,真是不省心。“叶小姐,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叶然十指纠结,“傅大哥,延北是因为我才受伤的。”

    傅延林脸色好了很多,对傅延北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二婶明天要过来,你们有个准备。”

    叶然神色一紧,傅延北责备地瞪着傅延林。

    傅延林安慰性地说了几句,“你没再失忆,已经是万幸。”他轻笑,“我替你保管了那么久‘初恋’,回去之后自觉去公司。”

    傅延北睨了他一眼,脸顿时黑了,“我累了。”知道他们过来是轮番轰炸他,他现在得养精蓄锐,明天应付他妈妈呢。

    傅延林走后,叶然的精神越发的低迷,开始坐立不安了。

    “想什么呢?陪我说说话。”他昏迷的时候,就听她絮絮叨叨地在他耳边说话,很安心。

    “我在想,你妈妈一定恨透我了。”叶然托着下巴无奈道。

    “不会的。我妈妈会理解的。”他怅然道。

    叶然挑眉,其实说来,傅母从来都没有骂过她一句,她确实值得人尊重。

    “然然,我后背疼,帮我挠挠——”他转身趴在床上。

    叶然掀开他的衣服,后背上几道伤口已经结痂了,这几天,他有些难受,一直想抓。叶然轻轻地挠了几下。

    他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延北——”

    “恩?”

    “以前的事你真的没有想起来了吗?”

    他默了一下,落落道,“没有。”

    叶然嘀咕了一句,“电视剧和小说里不都是这样写的吗?不该啊。”

    傅延北轻笑,“要不你给我一棒子?”

    叶然拍了一下他的后背,“胡说。”

    半晌,他又说道,“真的很想我恢复以前的记忆?”

    叶然想了想,感慨道,“我怕你以后再想起来会后悔啊,以前我对你可不是真用心啊。”

    傅延北背着她,嘴角噙着笑意,“不会后悔,只怕你不肯原谅我。”

    叶然心里甜蜜蜜的,“延北,你爱我吗?”她加了一句,“现在的我?”

    傅延北抿着嘴角,这么幼稚的问题,她怎么会问出来。

    叶然轻轻拉了拉他的胳膊,他含糊地应了一声。

    叶然笑着。

    傅延北则是一脸兴味地看着她。

    这样的时光真好。

    有你,有我。

    第二天,傅母来了,还有一个人意外出现,那就是傅延北的父亲。

    傅延北身形和傅千城很像,而五官更像母亲。

    傅母坐在床沿,眼圈微红。

    傅延北其实也有些后怕的,现在只能安慰他们,“妈,我没事了。”

    叶然递来纸巾,“伯母——”

    傅母慢了几秒接过来,视线和叶然在空中交汇。

    叶然心里七上八下的。

    “这几天辛苦了。”傅母这样说,已然已经接受了叶然。

    叶然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伯母,对不起——”

    傅母莞尔,“傻孩子,别人谈恋爱顶多吵吵闹闹,最不济就是分手,就你们俩谈个恋爱闹得天崩地裂,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她开着玩笑。

    叶然更是无地自容,她心情复杂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雨过天晴。

    不是所有的爱情都是一帆风顺的,波折过后的幸福,更是弥足珍贵。

    傅千城独自坐在沙发一角,自己好像成了局外人。从他一进来,所有人都他忽视了。他面色尴尬,轻轻咳了一声。“小北——”

    傅母开口:“然然,陪我过去透透气。”

    “好的。”叶然乖巧地同叶母出去。

    傅母坐在休息区,叶然买了一罐汽水给她,“伯母,尝一尝,香港这边的汽水——”

    傅母轻吁了一口气,“不怪我从来不和小北说你的事吗?”

    叶然没说话摇摇头。

    “说实话,如果你不回来,我是希望韶言能够嫁给他的,韶言很爱延北。”傅母扯了扯嘴角,“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伯母——”

    “因为我失败的婚姻,我给小北强加了很多东西。我一直希望,小北能像他父亲一样出任深海的总裁。我真是糊涂了,像他父亲有什么好。那些都是虚的。延林明桦这些年这么照顾我们母子,我还计较什么?”

    窗外,阳光灿烂,碧海蓝天,真是一个好兆头。

    “我听说——四年前你怀孕了?那孩子——”这个问题,傅母一直难以启齿,这时候问出来,她更是万分纠结。

    “伯母,都过去了。”叶然望着远处的天空,目光一片澄净。

    “小笙她——”

    “她是我的妹妹。伯母,不要告诉延北过去的事。”告诉他,他肯定会难受的。

    傅叶笙来过,只是和他们的缘分太短。

    傅母脸色沉下来,浮着忧伤,“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