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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五章 树大根深
“对了，我想明日去裴家看看清惠郡主，你觉得如何？”苏琬忽然问道。
云炫有些诧异，“怎么想起来要去看清惠郡主的？”
“先前清惠郡主不是受伤了嘛，就是去探望一番，看是否大好了。”
“你若是想去倒也无妨，今后同皇族之人，自然要多有往来的。”云炫认真的看着苏琬，“可是裴若涵又惹什么麻烦了？”
“好端端的，怎么想到她身上去了？她不是被禁足了吗？还能招惹什么麻烦。”苏琬抿了口茶。
“若是谁同你为难，你便都同我说。”
“你放心吧！你何时见我是肯吃亏的？”苏琬笑起来。
天色渐晚，云炫也就没有回宸王府去，苏琬便让他在隔壁住下。
次日一早，苏琬起来的时候，云炫已经上朝去了。
吃过了早饭，她便带着晏儿出了门，往裴家而去。
裴家历经了数百年的荣光，在京城自然也发展的很壮大。固然有不少支脉分散在各地，可裴氏的族人依然在京城住了满满的一条街。
围绕着裴氏祖宅一点点的散布看来，彰显出一种根深叶茂的姿态。
苏琬掀开帘子看着整整一条街，也才算是真正明白所谓世家豪门的树大根深。
那么多的族人，又和许多的权贵联姻，关系盘根错节，只怕比扎根在土里的树根还有复杂的多。
数百年屹立不倒，即便战火纷飞，历经多代帝王，却依然欣欣向荣。
这样的家族，让苏琬联想到银杏，作为孑遗植物，也有着同样顽强的生存能力。
说起来，这种家族，甚至比皇族更让人震惊。
都说富不过三代，很多贵族也仿佛在历史上昙花一现，转瞬即逝。
而一个王朝的大限，也不过区区三百载。
她没有去过沈家，不知道沈家是否也是这样的情形。
不过，越是庞大的家族，也越是复杂。
裴家内部，怕是比起皇族还要复杂吧！
“这样的家族，还真是令人震撼啊！”苏琬感慨着。
“可不是。”春云笑了笑，“不过裴家虽说树大根深，势力盘根错节，可越是巨大的树，也就越是腐朽。”
以前的五大豪族，几乎都是几大贵族之间的互相联姻，甚至是不愿同皇族联姻的。
可是近些年来，却渐渐有了改变，和皇族之间的联姻也多了起来。
这样的家族再是屹立不倒，也是在走下坡路了，不复当年荣光。
也正是因此，才不得不和皇族攀上关系，一点点的往权力的中心挤。
“这话倒是真的。”苏琬点点头。再是看着枝繁叶茂，可其中腐朽的枝干当然也不少。
毕竟人多关系复杂，再有本事的人，也无法好好约束整个家族。
一点点走向衰败，也是正常的。世上哪有什么长久的屹立不倒。
其实很多轨迹都像是抛物线，当走上过一个巅峰之后，接下来势必是下滑。
一直往上，在巅峰不动摇，绝无可能。
马车在裴家祖宅门口停了下来，春云去递了拜帖，苏琬便静静的看着裴家的祖宅。
裴家祖宅一看就很有些年头的，透着一种历史悠久的韵味。像是一本古书，一页页的翻开，都是过去隽永的故事。
虽说颇有年头，不过应该是时有修葺，故而没有给人半点破败之感。
拜帖递进去之后，很快便有一个嬷嬷亲自来接苏琬。
“难得苏姑娘有心了。”
“先前便想来看看郡主，却是担心太唐突了。”苏琬笑了笑，“不知郡主可大好了？”
“郡主倒是已经大好了。”
嬷嬷带着苏琬径直往清惠郡主的院子而去，苏琬一路上打量着裴家的宅子。
庭院深深，美则美矣，却总有一种冷沉之感。
也不知道是院子太深了，还是年代太过久远。
这样的院子，若是住满了人倒是很热闹，可寻常若是人太少，只怕会让人有些害怕。
这孩子苏琬第一次走入这样幽深的宅院，有一种怎么也走不到头的感觉。
晏儿也好奇的左顾右盼，似乎也觉得这宅子奇特。
进入了清惠郡主的院子，倒是霎时间有种柳暗花明之感。
庭院中几株木芙蓉灼灼盛开着，繁花似锦，遍地妖娆，霎时将庭院点染的颇为明艳。
像是这灼灼花开也将明媚的阳光吸引进了这深深的宅院，让人眼前一亮。
厢房里传出琅琅的读书声，听着声音还很稚嫩。
苏琬倒是想起裴大人和清惠郡主有个儿子的，叫裴煦，今年才九岁。
苏琬还没进屋，清惠郡主便迎了出来，含笑招呼着苏琬坐下。
苏琬给清惠郡主行了礼。
“不必多礼，早晚都是自家人呢！”清惠郡主笑了笑。
清惠郡主让人去沏茶，哪些点心瓜果来，又看了看晏儿。
“这孩子我看着面善，倒颇像是咱们皇家的孩子。”清惠郡主笑着说道。
“郡主抬举晏儿了，晏儿哪有福气生在皇家啊！他只是我捡到的野孩子。”苏琬说道。
清惠郡主也就不再多说关于晏儿的话，“今日你过来，怕不仅仅是看看我这么简单吧？”
她心里很清楚，她们不过是那日宫宴上匆匆见过，可没有任何交情。
若非单纯探病，自然就是别有缘故了。
想到家中还有个对宸王觊觎已久的女儿，她心下有些了然。
莫非是那丫头又招惹了什么祸端？
“其实，我的确也想来见一见府上的大小姐。”苏琬笑了笑，“我想，我和大小姐之间只怕有些误会，否则无冤无仇的，为何要处心积虑的算计我。”
听着“大小姐”三个字，清惠郡主笑了笑。
只可惜没了郡主之位，那孩子还是不懂得收敛。
宸王哪里是可以随便肖想的，若皇上真有意，早就指婚了，也不会等到如今。
毕竟当年宸王未曾订婚之时，信王便提起过裴若涵和云炫的亲事，只是皇上根本就没搭话。
后来还给云炫指了窦家的女儿。
皇上无意，云炫自己更没这个意思，那还不肯放下，便是痴心妄想。
“可是若涵做了什么得罪姑娘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