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所牵扯之人

宗辰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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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毅又一次离京了。

    这次离京仍旧是悄然无息的,除了随行的赵奎和李建胖外,还有一个是此行钦差仪仗的副官王喜。

    之所以带着钦差仪仗的副官,是怕万一有事,让他联系钦差仪仗,会方便一些。

    一辆马车悠悠出了京城。

    仍旧是赵奎在外面驾车,他成了一个七品的武官。

    只不过,七品的武官,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地位,但是,虽然如此,可是对于赵奎而言,却是一个极大的鼓励,最起码,上次跟着曾毅离京,曾毅记着他了,所以才会在奏折当中提起他。

    而且,赵奎心里其实也清楚,他虽然是东宫侍卫不假,可是,却不是太子跟前的红人,只是普通的轮班侍卫罢了。

    所以,若是能巴结上曾毅,这对他而言,绝对是天大的好事。

    “大人,咱们这么去,千万不能暴露身份,不然可就危险了……。”

    李健胖嘴里不停的嘀咕着,满脸纠结之色,原本在他看来跟着曾毅离京,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虽然他不是钦差,可曾毅是啊,他还能跟着蹭一蹭功劳,而且多威风了。

    可谁曾想,曾毅是要微服私访的,这威风劲可就没多少了啊。

    不过,李健胖心里也明白,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若非是伦文叙是今科状元,风头没过,这次伦文叙肯定也是要跟着的。

    “有这两位跟着,你怕什么?”

    曾毅笑眯眯的开口,指了指在外面赶车的赵奎和同样在马车内正襟危坐的王喜,这两位的身手,可都是一等一的。

    能守卫宫中的,原本就都不是普通的兵丁,更何况赵奎是朱厚照上次特意选出来去保护曾毅的。

    而至于王喜,钦差仪仗的侍卫可并不单单是花架子,更担任着保护钦差的任务。

    尤其是侍卫长和副官,品级不高,但是都是一等一的好手才能担任的。

    虽说曾毅去浙江钱塘的事情没几个人知道,可他们在路上还是没敢耽搁的。

    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钦差仪仗的调动,这是需要经过礼部和兵部的,根本就瞒不了多长时间。

    而且,虽说朝中大臣一个没动,可是他曾毅这个太子伴读不见了,尤其是他有过在湖州府任钦差查案的经历。

    要知道,那个时候曾毅可还并没有官身在呢,那个时候他都能任钦差,更何况是现在?

    京城从来不都缺聪明人,所以早晚会有人猜到这上面来的。

    虽说他们就算能猜到曾毅的身上,可却也未必就能猜到曾毅去查什么案子。

    可这种事情,还是小心谨慎的好。

    原本曾毅是想路过南直隶的时候,回家一趟的,最终也是没有回去,而是直奔浙江布政司而去。

    “杭州可真是热闹。”

    连番赶路,总算是进了杭州城,赵奎忍不住称赞,要知道,上次他们虽然也是在浙江查案,可是却是湖州府查案,而非是杭州。

    虽然杭州也是府,可却是浙江布政司所在之地,其繁荣程度自然不是湖州府所能比的。

    “今天先在杭州休息一天。”

    曾毅开口,连番的赶路,他也是受不了的,虽然是来查案的,可是,钱塘的案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也不是什么着急的案子,所以,也不急这一两天。

    反倒是他们先要养精蓄锐了才好查案。

    反正曾毅是一直都不适应马车。

    “早就该歇歇了。”

    李建胖缓缓开口,倒不是他的性子如此,而是他根本就没什么力气了,这几天在马车上坐着,颠簸的他也快受不了了,毕竟赶路的速度可是不慢。

    曾毅的性子就是如此,赶路的时候,快一些,到地方了,可以休息几天,若不然全都是在路上遭罪了。

    “今个什么事情也不问,全都休息。”

    曾毅下了马车,看着已经把马车牵走的客栈小二,笑着道:“是在客房休息也好,或者是自己出来转转也好,总之,今个随意。”

    “明天的话……。”

    曾毅沉吟了一下:“明天仍旧先留在杭州,打听下消息,了解下这边的风俗,后天一早出发。”

    曾毅他们这一行人,倒是真的不饿,在马车上颠簸了这么久,就算是略微有那么一点饿,也抵不过先休息。

    曾毅的房间居于最中间,左右分别是赵奎和王喜的房间,在往旁边去,才是李建胖的房间。

    曾毅是钦差,赵奎和王喜自然是要全力保护曾毅的安全了,至于李建胖的安全,也就要次一些了。

    对此,李建胖自然没什么不乐意的,他可是清楚他自己身份的,他能有什么威胁?真要是有危险,那也是曾毅。

    当然,曾毅有危险的可能性也不大,敢谋害钦差,除非是案子进行到了一定的程度,若不然就是逼着朝廷对当地官员进行清算的。

    “钱塘,侯爷。”

    曾毅眯着眼睛,在客房内,虽说身体有些乏了,可却并不困,躺在床上就舒服多了,比在马车上不知强多少倍。

    “安康候。”

    曾毅嘴里念叨着的是钱塘县的那位侯爷,既然是要来钱塘,自然是要把这边的情况给大致了解下。

    而且,在曾毅看来,若是能逼走或者逼死当地知县的,也只有那些个权贵们了,排除知府,毕竟知府也是换过几任了,不可能每任都和钱塘当任知县有仇吧?

    所以,唯独剩下一个钱塘当地权贵,安康侯,祖上有大功,所以被封为安康侯的。

    曾毅不知道历史上有没这个人,毕竟他的记忆不可能那么好,也不可能知道明朝所有的事情,更何况,这还是一个有所偏差的明朝历史。

    但是,这位安康侯在钱塘可是有几百亩地的,平日里就算是收租,也足够挥霍了,更何况,这还只是朝廷有所记载的。

    一个侯爷,在县里面,简直就是土霸王的存在,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谁也不能怎么着,所以,曾毅直接就把目标放在了这位安康侯的身上。

    甚至,别说是在一个小小的钱塘县了,就是杭州府,一个侯爷也没人敢得罪的。

    尤其是在这安康侯在钱塘县历经数代,可以说是根深蒂固。

    “若是想要把握钱塘大权,这安康候的胆子也太大了啊。”

    曾毅嘴里轻声嘀咕着,朝廷有朝廷的规矩,哪怕是钱塘县知县空缺了,哪怕安康候权势滔天,可照样轮不到他来掌管钱塘县。

    知县没了有县丞,若是县丞没了,还有主薄代管,更何况,朝廷岂会让一个县的这三个官员全部空缺?

    就算是县令,也是罕有连续空缺多年的。

    若不然,钱塘县也不会被朝廷给盯上了。

    之前之所以不查,那是因为朝廷认为天下吏治承平,但是最近出了那么多案子,所以朝廷要查了,自然,钱塘县就首当其冲了。

    “我这是成刀子了啊。”

    曾毅苦笑了起来,不过,这也好,若是能办几件大案,拿下几个大人物,日后也有利于他在朝中立足。

    而湖州府的案子,虽然牵扯甚多,也算是大案,且更让他出名了,可是,却有一点,那就是湖州府的案子当中,并未牵扯到什么高官,唯一高官也就是知府了。

    可是,知府在朝中那些个大臣们眼中,根本算不得什么,只能算是地方行政官员。

    而若是能查一个侯爷,那可就不一样了,外戚爵位分四等,公、侯、伯,除此三等外,还有一个驸马都尉,爵在伯之上,但是,这个驸马都尉是什么意思,大家都清楚的,所以,其实也不算爵。

    若是这个案子这个安康候真涉案了,那,一旦查处,对曾毅而言,日后绝对是一大让人不敢忽视的威慑。

    毕竟连侯爷都查了,还有谁敢在他曾毅跟前得瑟的?

    所以,曾毅心里其实并不担忧是这位安康候在案其中,因为这样,只会给他曾毅变成是踏脚石。

    不为其他,如今皇帝和内阁的态度可是很清楚的。

    隔壁赵奎的房间,别看李建胖一路上整个人都跟霜打的茄子一样,可这下了马车,到了客栈,却又精神了起来。

    竟然跑到王喜的房间,问这问那。

    京城。

    曾毅的离京,在京城只能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浪花,只是这浪花在京城太常见了,所以转眼即逝,根本就没人注意。

    毕竟曾毅虽然是翰林院的庶吉士,可同样还是东宫太子的伴读,之前他是每天都来翰林院点卯,可是这几天东宫哪怕派人来打招呼了,说是东宫这段时间有事,需要曾毅在那边,所以曾毅自然也就不用来翰林院点卯了。

    且,曾毅不来翰林院点卯,这边也要给他记上,不能算他空缺。

    唯独内阁这边,倒是一直记着曾毅。

    “算算时间,也该到了吧?”

    谢迁看着李东阳,脸上带着一丝的笑意:“你可真是放心,竟然这么着就让你那弟子去钱塘了。”

    “那位可是侯爷,在他那不知栽了多少的知县了。”

    “这可不比湖州府,那些个官员都是几年一轮的,而这钱塘,安康候世代久居,此案若是真涉及到他,想要查清,难啊。”

    其实,朝廷这边也已经猜测到钱塘那边的事情是安康候在搞鬼了,可越是如此,朝廷就越要查清此事。

    朝廷是绝对不会允许拥有爵位的侯爷随意插手到朝廷当中的。

    对朝廷而言,拥有爵位的自然是立过大功劳的,可是,除非是朝廷有任命,若不然,这些有爵位在身的爵爷们就老实的享受富贵就成了。

    而若是钱塘历任知县的事情全都是安康侯所为,那就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了。

    也正因为此,才会想着派曾毅前去,因为安康候经历数代,和朝中官员肯定是有所勾结的,不仅如此,侯爷的身份,也会让许多官员哪怕是钦差也都要小心谨慎甚至是不敢轻易得罪的。

    可是曾毅却不同,曾毅在湖州府查案的情况就注定了他不可能被安康候的爵位所威慑。

    也正因为此,李东阳才会提议派曾毅前去的,这叫做举贤不避亲,当然,李东阳也是有私心的,若是曾毅能最终查出罪证,扳倒安康候,那这就是一个厚重的资历了。

    “派他去,最起码是不会吃亏。”

    李东阳捋着下巴处的胡须,笑着,道:“不管是安康候所为与否,安康候的爵位在他跟前,怕是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李东阳这话不错,别的官员前去,哪怕是有圣旨在手的钦差,见了安康候,也要让三分。

    可曾毅不同,他是太子伴读,只要奉旨办事就成,除非是见了国公,若不然,根本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而国公整个大明朝又有几个?

    而且,虽然候之上就是公,可是这两者的区别太大了,差距也太大了,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

    甚至侯爷若是知府,那国公就是布政使。

    这府与布政使的差距,足以来形容侯与公的差距。

    “希望他别让咱们失望了。”

    刘健放下手里的奏折,笑着,道:“虽说他才情普通,可是这表现却是上佳,此案若是他能彻底查破。”

    “翰林院的那些个庶吉士们,自会和他对比,日后为官之时,也能有一点的好处。”

    刘健这是准备把曾毅给当成是标杆了。

    “不过,有些案子,虽然容易猜出来,可是这证据可不是那么容易查。”

    “尤其是己任钱塘知县暴毙的原因,时间过去已经不短了,这个时候去查,任何的证据都几乎不可能在查出来了。”

    “其实,也就是查那安康候是否本分罢了。”

    “若是本分,一切好说,若不然,就需要曾毅动动脑袋,如何的顺藤摸瓜了。”

    “这可是和湖州府的案子不同的,并非是有了圣旨强硬起来就能查出缘由的。”

    “若是此次他能将此事办妥,到才真是可造之材。”

    刘健其实一直以来是不怎么看的上曾毅之前在湖州府破案的手段的,而钱塘县这个案子,曾毅肯定是不能用之前的方法的,所以,在他看来,这个案子能看的出来曾毅的真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