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章 天作牢,地作笼,人如囚徒亦如奴

秋乌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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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仙皱着眉头,体内气息沉浮,血脉的悍勇一时间超过了他的想象,祖仙都觉得现在的自己简直如同人性的凶兽,之前借助敖宁的诸多诡异手段,把实力提到了第五阶的末期,而现在时间过去,自己的实力又跌落到了练气末期,离圆满尚有一段距离。

    但是此刻体内气息相互冲击,简直就像是几百头凶象在打一场大战,一片狼藉。双眸中的灰白色经久不散,反而显得更加凶戾,就好像嗜血的猛兽一般。

    东煌瞥了一眼,道“:小子,找死也不用这么麻烦的方法,跳崖,投井,喝毒药,抹脖子都行。”

    祖仙声音嘶哑,道“:你是什么意思?”

    东煌微笑,竖起一根羽毛。

    。。。。。。

    山外青山楼外楼。

    山外有山,青山,楼外有楼,影楼。

    青山在山外,云山外。

    影楼在楼外,天楼外。

    云楼在大夏,大夏之都即为云山。

    天楼在大夏,大夏之心即为天楼。

    夏皇与诸位臣子论政之地即为云山。

    夏皇与圣贤君子论道之地即为天楼。

    云山山峦,一百零八石阶上,诸位臣子战战兢兢,要么是汗不敢出,要么是汗出如浆,而最高处坐在石椅上的夏皇虽然面色苍老却依旧威严无比。

    夏皇的名字叫做姬乔。

    乔,在古书中是美丽俊雅的意思。

    这个名字真是一点都没有错。

    夏皇已经年过五十岁了,除了鬓发有些斑白之外,容貌很是俊雅,即使说是二十许岁,也有人相信。

    但是夏皇却不认为这样的俊雅有什么好处,相反,他现在恨不得自己换一副相貌,这样起码不用面对这个问题。夏皇摸着自己那有些长却很干净的胡子,看着前面的几个人,感觉一阵头大。

    姬星河,姬千谋,姬云海,这是他的三个孩子,都如他一般,相貌甚是俊美,年岁已经不小的他决定从这几个人面前选一个成为太子,其他的该分封分封,该封官的封官,让他过两天安静日子。

    姬乔的前半辈子与大部分兄弟争夺太子之位,那种让人心惊胆颤的明争暗斗让他决定少生几个孩子,起码减少伤亡,但是后来他才明白,他做了蠢事。他现在四子一女,女儿先不考虑,大夏风俗与大魏不同,没有女子为皇的先例,而四个儿子么,长子姬星河,从来不对政务感兴趣,对于书上所谓圣贤之理兴趣十足,但是当皇帝靠的不能只是仁义道德啊,次子姬千谋倒是对于帝位兴趣十足,但是也太感兴趣了,如果姬千谋为太子,姬乔很怀疑自己能不能正常干到死,至于最小的儿子姬云海,唉唉,姬乔只想叹气,最后倒是有个最好的人选,三子姬飞扬,姬乔倒是很中意,也很有为人君王的样子,但是不幸的是,三年前一场怪病,现在还在昏迷,躺在床上,靠着亲弟弟姬云海供养。这五个孩子里,姬星河,姬千谋以及唯一的女儿姬酒是同一母所生,至于姬云海以及姬飞扬的亲母死了有些时日了。

    姬乔伸出食指揉揉眉心,前几天他最要命的还是诸多臣子非要他立太子,但是今天,恐怕是欠了八辈子血债。

    大夏最重要的象征,天楼,被砸了。

    但老实说,天楼的象征作用大于实际作用,被砸了也就被砸了,大不了再建一座,说不定还能抓住几个贪腐分子,但是,这次,却不一样。重点不是天楼有没有被砸,或者被砸成了什么样子,而是砸天楼的那个人。

    按理说,这样的人直接砍了就好了,可是这位,唉......

    砸了天楼的不是别人,正是阿瑶。此刻的她,站立在一旁,刘海遮住了双眸,看不见表情,但是身形不变,只是呆呆的站立着,似乎整个世界都与其无关。冷冷清清,没有一句话。只是她的衣袖上有些污渍,显得有些破破烂烂而已。

    如果换了个人,哪怕是亲儿子,姬乔都能动手砍了他,唯有阿瑶,却也砍不得,姬乔甚是头疼,感觉阿瑶整个一活祖宗,动不得。姬乔对阿瑶的偏心,曾经一度让诸臣子以为他们的老板有什么特殊的嗜好,而就在那样危急的情况下,姬乔的坚决没有松口,结果就是八卦的兴致在云都一度高涨。

    。。。。。。

    “灵气谓之曰清,行于经络而强之,戾气谓之浊,行于肺腑而伤之,唯行于骨,化戾气为煞气,行锻骨之用,骨质若墨,则小成,若黑玉,则大成......”东煌文绉绉的道,虽然这家伙是个话痨,但说实在的,在教学方面,还是有一套的,或者说,在背书方面是有一套的,用了不知哪篇古文上的百余个字,把戾气的使用方法阐释了一遍,倒是祖仙听得心惊胆战,感觉自己之前吸收戾气就如同吞下去数枚掌心雷,指不定什么时候会炸。

    祖仙吐气,一丝丝黑气从毛孔中被吐了出来,再被口鼻吸入,接下来,这些戾气会随着血液游走周身,最后把身上的二百零八根骨骼练成煞骨,不过对于祖仙来说,没有二百零八根了,祖仙看着自己断去的左臂,忽的有些伤感。

    祖仙闭气凝神,按着东煌说的方法,想象着戾气在周身游走,恍惚之前,面前出现巨大的鬼影,鬼影忽动,张开巨口,仿佛要吃掉他。祖仙猛地从入定中惊醒,随手擦了擦额角上的冷汗。

    东煌打量着,道“:奴隶甲,看你年纪不大,怎么有那么重的心魔,难不成看你斯斯文文的,却是个嗜杀如命之徒,引得心魔大起?”

    祖仙刚想吐槽“奴隶甲是什么鬼”的时候,听到“心魔”二字却又有些黯然,道“:你觉得,现在的我还能不能算做人类?”祖仙说出这么一句话,倒不是想得到肯定或者否定的回答,而是想得到安慰,从而让自己暂时不用面对这个对此时的他来说分外重要问题。这个方法看似有些幼稚,但是莫要忘记,现在的祖仙终究只是个刚满十六岁的少年,对于他来说,此刻的心灵是最为脆弱的。

    “你还是不是人,这个问题还不简单,当然不是啦,你还怎么能算做人类?”

    东煌一开口,差点把祖仙给噎死,祖仙却也不恼,问道“:为何?”

    “万物通灵之时,便开智,抛去神族这些生而握权柄者,所有修炼者自从修炼开始,便脱离凡俗,以妖道为例,虽然我不大认同,但是在妖族之中,吃掉自己开智之前同类的不少。而灵族,本来就是一些异物,例如天地石胎,万道木,百灵母金得天地造化而生,从本质上来说,他们来源于灵气,却又吞噬灵气,你现在的状态又如何能算做人?”

    “这样么?”祖仙答道,脸上有些落寞。

    “那我倒是好奇,你不为脱离凡尘而修行,又为力什么修行?”

    “大概是活下来吧,你呢?”祖仙苦笑,答道。

    “我当然不同,”说道此处,东煌满脸的傲然,“我为超脱而修,在我看来,这天地就是一个囚牢,万物都是囚徒,终有一日,我要摆脱囚徒的身份,超脱至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