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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都该死
苏若雪话说完，我的眼前便是一阵恍惚。
等看清了周围景象时，发现此时的我们已经回到了纸匠铺中。
那老头和少年早就跑了，苏若雪三人与我分立在两侧。
我们互相看着，谁都知道这一切在我们之间产生的裂痕已经无法弥补。
“老大，这事其实也不怨萧河，是我和……”
陆浩宇准备解释，但我已经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三人同时转过头，脸色复杂的看着我。
陆浩宇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却被苏若雪阻止了。
转眼过了大半年，而再见，终究只是陌生人。
“你走吧，今后我们不会再有任何瓜葛。”苏若雪的话仿佛还在我耳边。
我苦笑了一下，不走又能如何？一起回忆过去，回忆小雨么？
我们相识的日子本就短暂，就让一切都淹没在时间的长河当中吧。
看来，还得再找一家纸匠铺，或者打听打听附近哪里有殡葬公司吧，我心想。
很快回到宾馆，在路过虞莺房间门口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打算开门走进去。
可刚站在门口，我却意外感觉到房间内传来了两个生人的气息。
难道虞贤成并没有回虞家，一路跟着我们来到了这里？
我心中警惕，打开房门后手中已经握住了佛光舍利。
“这是？”我不可思议的看着纸匠铺里的那名少年，目光空洞无神的跪在房间门口，而虞莺则一脸坐在床上一脸坏笑的望着我。
“你醒来了？”我问她。
虞莺点点头：“是啊，我还趁着你离开的时间修补好了它。”
说着，拿起那诡异的木偶在她身前晃了晃，然后又指了指那名少年：“我后来等你无聊，下楼去寻你，却发现了这小子。想来，你应该在找他吧？”
“你为什么知道我会找他？”我警惕的问她。
“因为他身上沾染了你的味道啊。”虞莺理所当然的回答。
我愣了一下：“我的味道？”
虞莺点点头：“是啊，你身上有种特殊的味道。当初我跟踪你的时候，就是一路循着这个味道，要不然怎么会找到你家的啊。”
我心中惊讶，没想到居然是这样。
“不过，你身上的那种味道已经不纯粹了。”
“什么意思？”
虞莺不满的白了我一眼：“干嘛总问人家，你自己又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难道，是因为半妖之体？
没有再去想，我看向那名少年。
那少年眼神空洞，好像是丢了魂一样，就那么直挺挺的跪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知道虞莺究竟对他做了什么。
虞莺见我脸色又沉了下去：“哥，小雨姑娘是不是……”
话说了一半，她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看向我的目光中带着一丝黯然：“我觉得，小雨姑娘不会死，她一定是被什么人带走了。”
我身体颤抖了一下，那一阵无力感袭遍全身，沉默了许久我才开口：“小雨，被配了阴婚。”
说完话，我将一只手放在了那少年的头顶：“而他，就算不是主谋也是参与者！”
“哥，你先不要动他好不好？”见我准备动手，虞莺赶紧制止了我的。
“为什么？”
“因为事情到现在也只是他一面之词，具体小雨被送到哪里，怎么配了阴婚你还不知道啊！”
她的话确实有些道理，可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小雨已经死了，奶奶送给她的镯子还在我的口袋，我能改变什么？
虞莺走到我身边，伸手拍打了两下少年的头部，他身体一个激灵好像魂魄终于附体一样，惊恐的瞅了眼四周。
一眼发现了我，惊叫了一声便要向门口跑去。
我没有动，虞莺也没有动，那只木偶却蹦蹦哒哒的跳上了他的肩膀。
他看到那木偶，竟表现的比看到我还要惊恐。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他身体发软趴在地上抱着头，身体颤抖着恐惧到了极点。
我瞅了眼虞莺，她对我笑了笑，最后目光落在了那少年身上。
“你们把她，送到哪去了？”
“我什么都说，你放过我，我什么都说。”少年不敢抬头，不断重复着那句话。
“我再问一遍……”
“在刘家屯，对对刘家屯，我们送到那儿就回来了，之后就不知道了，什么都不知道了。”少年与无论的说道。
“刘家屯。”我念叨着这三个字，在脑海中搜索着这村子的方位。
“求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少年怕到了极点，跪在地上不停磕头乞求着。
我看着他越来越是厌恶：“你怎么不笑了？之前觉得自己很厉害，谈成了一笔买卖不是很开心么？我父母的死，你那么高兴。现在把我心爱的人卖给别人配阴婚，难道不应该更开心么？”
“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我还不想死，我知道错了。”少年还在祈求。
“哥，你打算将他怎么样？”虞莺问我。
“已经知道了我想知道的，怎么办你自己决定吧。”我无力的说了一声，从房间内走了出去。
虞莺那只木偶就是以吞噬鬼魂长到现在，而活人的魂魄，却远比孤魂野鬼对它的成长好太多。
活该死！只是，还少了一个！
世界很小，我们总会有见面的时候！
没去管虞莺究竟对那少年会如何，我回到了房间。
太累了，身体提不起什么力道。
可躺在床上，却还是睡意全无。
这不知道又是多少无眠夜的其中一晚，看着床下已经熟睡的十九儿，我忽然有些羡慕它。
我也想过这种无拘无束的日子，但也仅仅是想想罢了。
瘫软的躺在床上，我看着床头父母那两个用黄布包裹的骨灰盒，往事在眼前不断浮现。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慢慢亮了，我也从床上坐起。
先将他们安葬，然后去刘家屯。
简单梳洗了一番，我走出房门，虞莺也正好探出头来，但却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
“你做什么？”我问她。
她吓了一跳，转过头不满的白了我一眼：“哥，你开门都没声音的么？”
我对她这称呼已经习惯，又问了她一遍。
“没什么，就是想看你醒来没有。”虞莺回答。
她这表现可不像是想要看我醒没醒，透过门缝我向她的房间看了一眼，没看到那少年的影子，也没有感觉到房间内传来生气，也不知道是被她杀了还是放了。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我交给了她，她怎么处置我都管不着。
“我们去哪？”虞莺问我。
我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严肃的看着她：“你真的打算一直跟着我？”
“当然了，你是我哥。”虞莺毫不犹豫的回答。
“跟着我没有什么好处，我鳏寡之命已经克死了父母克死了小雨，谁跟在我身边都不会善终。”我说。
虞莺看着我，大小姐的性子又上来了：“我不管，反正我不跟着你就要被家里人抓回去，我才不想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
我看了她很久，她也没有回避我的目光，只有无奈的点了点头。
“若你死了，不要记恨我。”
虞莺不满的吐了吐舌头：“我才不会死，你这乌鸦嘴，我们都要好好活着。”
好好活着？我在心中苦笑。
“哥，我们去找小雨么？”
“不，先安葬了我的父母，然后去找小雨。”
“嗯，我陪你。”
“好。”
带着父母的骨灰，我找到了一家殡葬公司，又一次交了定金将骨灰交由他们保管，约定第二天一早下葬我便和虞莺开车前往刘家屯。
小雨死了，没有再找的必要了。
而现在，支撑我活下去的就只剩下报仇。
刘家屯，位于县城西南三十公里，一个不大的村庄，村里百十户人家，我们去的时候一路上却只能看到一些老人。
虞莺去打听有村里有没有人听说谁家几个月前家里有人发丧，没多久却苦着脸走了回来。
“哥，他们都说不知道。”
这件事我已经预料到，买尸体配阴婚这种事任谁都有顾忌，本来就不该在明面上谈论。
我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不远处的，一名穿着脏兮兮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明显丢了魂儿，看着我一阵傻笑。
“傻子，几个月前村里有没有人发丧啊？”虞莺和我一同走到他面前，出声说话。
傻子一边流着口水一边对我们傻笑，但却似乎没听到虞莺的问话一样，显得无动于衷。
“不用管他，等他回家。”我对虞莺说。
虞莺不解，但还是和我一同回了车里，我们一直注意那傻子，一直等到中午却也没见他回过家。
“哥，他是不是别的村的？”
我摇摇头：“不会，我注意到村里人看向他的目光带着同情，他们一定与他相熟，应该原本就是村子里的某户人家，后来才变成这样。”
“啊，好无聊。”虞莺显得有些烦躁。
“哥，你把手机给我，我手机忘在宾馆了。”
我从傻子身上收回目光，摇摇头：“很久不用了。”
虞莺一怔，手拄着下巴，一双眸子望着我：“那你陪我说说话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