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震惊

薛少言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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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你可有想过,伴君如伴虎,若是有朝一日……这恐怕不仅仅是连累了你,兴许还有整个沈家,甚至于那位大人的呀……”小悠语重心长的低声劝慰,让沈清怡顿时清醒过来。

    这一日,她本就是来寻个了断的,却怎么能在这里骇退了自己?她究竟在犹豫什么?期待什么?盼望什么?

    毕竟是将门出生的女子,一旦醒悟过来,下了决心,便是难再动摇,今日之所有有这番反复,大体也是因为来了这深宫之中,整日没事自己给自己闲出的毛病。

    片刻功夫之后,沈清怡的脚步再次变得坚定起来,待行到御书房时,整个人就连面上细微的表情也与往常那个温婉识大体的自己相差无几了。

    只是让她意外的是,御书房外竟然都没个伺候应承的人,但御书房内的灯光又不像是没人的样子,因此犹豫了片刻,她还是悄声推门走了进去。

    但也就是这么一个好奇多于稳重的举动,让沈清怡后悔了整整一辈子。

    只见昏黄的灯光下,身着玄衣的楚恒正期身搂着一袭白衣的甄玉卿,从沈清怡的角度恰巧能够看到甄玉卿那洁白如玉又十分光滑的半个侧脸,眉目依旧,清雅依旧,只是、只是这究竟……

    “咣当”手中的食盒因着震惊摔到了地上,也霎时惊动了屋内的两人。

    楚恒眼神阴鹜,满脸杀气的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也顿时惊醒了犹在梦中的沈清怡,理智告诉她这个时候她该立即转身离开,但潜意识里又有个声音喝止住了她的举动,因而她就那么直愣愣的站在了原处,迎着楚恒吃人的目光,心如擂鼓。

    她看到少年天子面色森寒走到自己面前,感受着他如有实质的目光钉在自己身上,片刻功夫,又像是几个春秋,她才听到楚恒的冰冷的声音传来:“若是不想沈家蒙难,就忘了你今日看到的,知否?”

    原本沈清怡是该立即答应下来的,却不曾想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些许的颤抖朝楚恒问道:“皇上与丞相……”

    没等她说完,楚恒便是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不该知道的你最好都别问!”

    “娘娘?”在门口候着的小悠听到声音,不解的探头来看,却不想入眼既是自家小姐被掐的面色涨红无法呼吸,她顿时就急了,噗通一声跪到楚恒的脚边,“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娘娘她不是有意打扰皇上,皇上饶命呀!”

    楚恒瞥了小悠一眼,倒是没想真的掐死沈清怡,毕竟她才入宫不久,又是沈家人,若是现在殒命,怕是不好给沈家交代,只是今日她瞧见了不该瞧的事情,他想要杀她的心也是真的。

    “管好你的嘴——”楚恒一把推开沈清怡,她咳嗽踉跄着摔到地上,小悠见状连忙伸手扶住她,主仆二人一同摔到地上,十分狼狈。

    与此同时御书房的动静也惊动了稍远一些的侍卫,一行甲胄加身的人匆匆赶来,楚恒瞥了一眼地上的小悠,朝着来人吩咐道:“这个奴才擅闯御书房探寻机密,其行可疑,其心可诛,不可饶恕,拖下去斩了。”

    “是”

    楚恒冰冷的命令一出,原本还大口喘息的沈清怡顿时清醒过来,然而没等她回过家神来,侍卫就已经架起了地上什么也不知道的小悠。

    “皇上、皇上小悠什么都不知道,还望皇上放过她,皇上——”沈清怡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一个结局,推攘侍卫不成,连忙扑到楚恒脚边替小悠求起情来。

    “皇上冤枉啊,皇上奴婢冤枉啊,奴婢没有……”小悠的话还没来的及说完,楚恒又是一个挥手,一旁架着她的侍卫就在她口中塞入了一张帕子,她的声音便是突兀的消失在了整个安静的宫墙之中。

    “皇上臣妾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会说的,还请皇上放过小悠,小悠她是无辜……”沈清怡满脸泪痕一面祈求楚恒,一面看向已经被拖远了的小悠,心下焦灼如被烈火炙烤。

    楚恒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接着掐住她的下巴:“要怪就怪你自己太过好奇,记住,下一次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

    甄玉卿醒过来的时候脑袋还有些发懵,话说她不过喝了小两杯,还没觉出个味儿,怎么就不经事儿的睡过去了?她的酒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

    “丞相醒了?”她醒过来的时候,小朱公公就麻利的跑过来,“今日这酒水有些陈,上头的很,皇上现在还歇着的,您看您是先喝些水还是洗把脸?”

    “皇上也醉了?”今日被楚恒召进宫,主要还是说与焦国的一些事,后来到了饭点,楚恒拿了一坛焦国送来的国酒‘华景’,说是喝完之后会有飘飘欲仙的感觉,她也想试一试这‘飘飘欲仙’是个什么滋味,所以就陪着楚恒小酌了两杯,哪知才喝了两口就不省人事了,真是怪哉。

    小朱公公:“是呀,都说这焦国人不安好心,送来的东西也真是没什么好的,好在御医都说了这不过是酒劲,过了便好了,我等才稍安了心。”

    甄玉卿起身揉了揉额头坐起身来,“现在什么时候了?”

    见甄玉卿要喝水,小朱公公连忙倒了杯水给她,“快三更了。”

    “带我去看看皇上”听小朱公公那么一说,甄玉卿心里虽没能全信,但多多少少是听进了一些,所以听说楚恒还睡着,她也有些担心。

    “诺”小朱公公伺候甄玉卿起身,领着她往楚恒歇息的地方走去。

    楚恒睡得不算踏实,微蹙着眉头,似乎梦见了什么并不开心的事,甄玉卿瞧了他一阵,觉得应当没什么大碍,而他一介外臣,在宫中久留也不是个事儿,所以没做久留,起身出了宫去。

    只是让甄玉卿没想到的是,她前脚一离开,原本‘熟睡’中的楚恒就睁开了一双沉如深潭的双眸。

    “你这法子,瞧着还是有些作用的。”半点睡意也无的楚恒朝着跟前低眉顺眼的小朱公公颇为赞许的说了一句,手中似乎还残留着甄玉卿悠悠的体香,心头充盈着将他拥入怀中时的那种激荡。

    有那么一瞬间,楚恒觉得,时间能够停在那一刻便好了,可等到一切被扰乱,如今停歇下来,他又觉得不够,什么都不够,他还想要更多,更多。

    “奴才这法子入不得眼,丞相聪慧怕是用不得第二次。”今日小朱公公斗胆给楚恒出了个主意,说是可以让甄玉卿短暂的昏睡过去,没想到楚恒在一瞬的惊讶与不安过后,果断点了点头,并将一切交给了自己,一时间小朱公公激动的无以复加。

    “不过你这药是从哪里来的?”楚恒对甄玉卿的这份心思,他没瞒着小朱公公,但今日他露了这么一手,而他作为自己的近侧内侍,竟然有这种东西在身上,楚恒很难不去想,若是他将药用到自己的身上,那会是怎样一个结果。

    小朱公公本还沉浸在被楚恒夸赞的喜悦当中,却不想下一刻就听到了楚恒这样一句不明所以的话,他顿时心头一惊,连忙跪伏下去,“这、这是上次,上次去锦上楼时,奴才斗胆,斗胆问、问、问夏公子要的……”

    小朱公公胆子大的时候可以体现在他能天衣无缝的药翻一国之丞相,胆小之际又体现在半点也禁不住吓唬,而今楚恒不过那么随口一问,他便哆哆嗦嗦将所有东西都说了出来,实在也是个奇特之人。

    “问夏?”楚恒低声喃了一句,像是在问小朱公公又像是在想着什么。

    “是、是”

    楚恒:“你都怎么跟他说的?”

    小朱公公:“奴才、奴才说、说自己有个心悦的人,但……”

    额头上汗水直冒,小朱公公并不敢直接说,犹犹豫豫一直拿眼睛去瞧楚恒。

    “你一个太监,竟也有心悦之人?”楚恒似乎被他给逗乐了,不过这话被他说出来,却多了一丝莫名的嘲讽,紧接着他音调一转,“不知是哪个?你且说说。”

    小朱公公讨好的笑了两声,接着又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这才开口道:“针工局的桃红姑娘,与奴才是同乡,不过她、她并不喜奴才,所以、所以……”

    找问夏拿这种药的时候,小朱公公有存着对桃红来用的心思,当然除此之外还隐约存了些别的心思就是了。

    “桃红?”楚恒看着小朱公公,微眯了眯眼睛,“有朝一日朕将她许给你便是。”

    “谢、谢皇上隆恩!”小朱公公口头拜谢。

    “先别急着谢恩”楚恒说这话的时候尾音稍稍拖了一瞬。

    “奴才懂得!”小朱公公连忙点头表示明白。

    ……

    临近四更天甄玉卿才回到相府,原本离开皇宫的时候她的脑袋还有些晕,但出了门被冬日这傲娇的风一吹,顿时就什么都清醒了,今日她这酒醉的简直蹊跷,但种种迹象显示她又真的是醉酒的症状,只除了比寻常时候脑袋更晕一些罢了。

    她心头有些疑惑,但又抓不住什么确切的证据,只得将之统统抛到脑后,打算好好睡一觉起来再说。却不想刚一进屋就被一个结结实实的怀抱给圈住了,熟悉的味道让她整个人放松了一瞬。

    “今日怎么来了,等了很久吗?”

    “喝酒了?”低沉的声音在头顶传来。

    “喝了一些,有些个晕。”甄玉卿找了个舒服的地方靠着,沈佑宁索性将她凌空抱起,两人就着相拥的姿势窝进了甄玉卿叫人做的懒人沙发里。

    沈佑宁的手掌常常都是温热的,这时听甄玉卿说头晕,便是轻轻给她揉按起来。

    “沈七传话来,说是焦国边境近来混进了一些刺客。”遇到寒江,沈佑宁知道甄玉卿曾被焦国刺杀的事,所以此时难免有些担忧。

    “……不过一些宵小之辈,无足挂齿。”甄玉卿被沈佑宁伺候的舒服,话音里不经意的就带上了些慵懒之色。近些日子,焦国储君陈荣轩等人大概是回过了味儿,知道谈和的条件和约定是她拟定的,所以已经登门找了她好些次,不过她倒是一次都没见。

    “说是焦国储君准备了一批美人,打算明日来贿赂丞相。”沈佑宁瞧着甄玉卿这副惫懒如猫儿一样的神色,禁不住在她额头印了几个吻,似笑非笑的说道。

    “什么样的美人儿?可有将军姿色半分?”甄玉卿一听便是来了兴致,微侧了身子支起上半身,嘴角咧出一个邪魅狂狷的笑,再轻佻的伸手挑起沈佑宁的下巴。

    沈佑宁借着微光落进甄玉卿星星点点的眸子里,一口含住她的那不规不矩已然抚到自己嘴边的手指,细细吮吻起来。

    “将军不正经,都说君子动手不动口,怎地将军不按套路出牌?”甄玉卿媚眼如丝言语狎昵,说着便是一个翻身将人压在身下。

    沈佑宁上挑了眼尾的一双桃花眼里忽而潋滟出一汪难以言说的深情,溺的甄玉卿甘愿就此一直沉沦再沉沦。

    次日,甄玉卿也不知是因为那两杯焦国华景酒水的原因还是操劳半夜的原因,竟是直接睡过了常年日子积月累形成的可怕生物钟,直睡到了日上三竿才睁开了眼睛来。

    也正是因为她还睡着,所以汤管家没有打扰她,直接就拒绝了赶来送美人拉关系的陈荣轩,不过这位焦国储君大概也是从小到大娇生惯养了的,所以一而再再而三被甄玉卿所拒绝,索性落下一句‘大晋丞相不过尔尔’的话,拂了衣袖转身走了。

    对此甄玉卿倒是没放在心上,如今是他焦国有过在先,又有求于她,她可没什么可急的,而且她的目的本来就是搞事,所以焦国越沉不住气,对她而言就越有利,她有的是时间跟他们耗。

    就在焦国与大晋的谈和事宜逐步进行的时候,迎来了太皇太后的七十大寿,这件事礼部已经筹划了多时,所以及至太皇太后生辰这一日,整个皇宫,乃至于整个京城,都是热闹非凡的。

    只是在这滔天的热闹里,混入一些不和谐,那也是在正常,再自然也不过的。